第一章 风流惹祸 筹思解铃(2)

第一章 风流惹祸 筹思解铃(2)

第一章 风流惹祸 筹思解铃

2025-10-18 19:51:03 作者:萧玉寒 来源:萧玉寒作品集 评论:0 点击:

司马龙深知若不反击,给点厉害大猿猴瞧瞧,自己必定难以自保,便猛一咬牙,展开“紫龙剑”,以“黄山松涛剑法”,向四头大猿猴卷去。

黄山松涛剑势如怒海松涛,声势威烈之极,再加上紫龙剑的威力,剑气如怒海巨浪,向四头大猿猴罩去!

眼看四头大猿猴非死即伤了,因为在黄山松涛剑法下,绝顶武林高手亦被闹得手忙脚乱,四头大猿猴虽然精通武功,但毕竟仍属兽类,如何能破解如此威猛精妙的剑法?

就在此时,司马龙耳边突听一声清啸,道:“何方野小子,胆敢伤我守山灵猿!”

司马龙尚未及收摄剑势,一团白影已凌空罩向司马龙头上,司马龙但觉眼前一花,随即手上一松,紫龙剑已被人劈手夺去,夺剑人身法之妙快,简直匪夷所思。

与此同时,四头大猿疾伸如钢铁爪,向司马龙疾击而下。司马龙心中一凉,暗道:“完了!不料今日竟命丧猿猴爪下。”

司马龙骤失紫龙剑,而且在失剑的一霎,但感手腕一麻,腕部的合谷穴竟然被对方顺手一按,便被封住。认穴之准,出手之快,亦骇人之极。

腕部合谷穴乃上肢要穴,此穴被封,半肢立麻,再而全身僵凝,再也动弹不得。

司马龙根本来不及以自身的“风流神功”冲开被封的穴道,双手双足便被四头大猿猴抓住,如钢似铁,再也休想挣脱分毫了。

四头猿猴力可撕裂虎豹,只须一齐发力,司马龙四肢非立刻断裂不可,何况他的穴道被封,根本无法运功相抗。

兰芷若在一旁见到,吓得失声尖叫,拚命纵来,大有与司马龙同生共死之意。

眼看司马龙、兰芷若两人均难逃劫数,就在此时,半空中忽地响起一声沉啸,恍如龙吟,显然发声之人内力深厚之极,道:“阿弥陀佛!玄冰施主素不杀生,今日为甚竟大开杀戒了?”

这一声龙吟,似在询问,但声挟浑厚内力,一音数分,分射四头猿猴及夺剑之人。四头猿猴立感心弦剧震,手爪发软,空有神力,再也发挥不出。

司马龙耳际传入龙吟,一股强大的热气透耳而进,沿耳门穴直冲肩井穴、巨骨穴、臂臑穴,再于少海、曲泽、曲池三大要穴,一个回旋积聚,猛地直击司马龙被封的合谷穴,他但感合谷穴猛地一跳,被封的穴道竟被冲开,他便可以凝运内力相抗,此时就算四肢被大猿猴扯住,他也可以抵挡了。

那夺剑之人,功力虽然精湛无比,但龙吟之音入耳,气息竟亦一窒,虽无大碍,但一时间竟难发话。

因此那四头大猿猴,更不知如何是好,爪扯司马龙四肢,呆呆的站着,其状甚为可笑。

龙吟之人,一音数射,声挟内力,遥空解穴,震慑数大高手,这等无尚神功,简直见所未见、闻所未闻,也可算是空前绝后了。

此时在一旁的兰芷若,眼见突生变故,却不知是怎么回事?因为那龙吟之音并未射入她的耳际,她自然难明究竟了。

兰芷若惊疑之际,场中已忽然跃下两人,一男一女,均是一代高人。男的是银胡银须银袍的老和尚,他伫立林地,周身竟隐隐围绕一团银光。兰芷若一见,不由大喜道:“就来是灵隐老前辈驾临,这下好了,龙哥哥有救了!”

来人果然是功力通玄的灵隐神僧,他一听兰芷若的欣然尖叫,却微叹口气,苦笑道:“兰施主言重了,今日之事,只怕连老衲亦作不了主啦!”

兰芷若一听,大惊道:“为什么?凭灵隐前辈的一句话,江湖有甚纷争不可排解?”

灵隐神僧伸手向刚跃下的老妇一指,道:“你知这位施主是谁么?”

兰芷若一听,连忙仔细向老妇瞧去,心中不由又惊又喜,只见老妇目中神光灼灼,身穿白衣白袍,正是曾出现在天神谷救助的白衣老妇,只是此时她脸若冰霜,连些微笑意也没有,因此也极难猜透她的心意如何.。

兰芷若连忙向白衣老妇施礼万福道:“原来是老前辈驾临,先行谢过救命之恩,晚辈与龙哥哥误闯贵地,不知如何竟遭猿猴袭击,万望老前辈再次开恩,解救一二。”

白衣老妇目灼灼的盯住灵隐神僧,根本不理会兰芷若的恳求,脸上冰霜更寒,浑身似被冰冻之气封罩了。

灵隐神僧微叹口气,道:“玄冰施主,你我之间固有万般恩怨,却也不必发泄在后辈身上啊!”

兰芷若一听,这才知白衣老妇原来便是绝世高人玄冰神姥,又见她手握司马龙的紫龙剑,脸若冰霜,不由呆了,心道:出手夺剑之人原来是玄冰神姥,不知如何竟把她开罪了?而且灵隐前辈与她有极深怨恨,自己夹于他两者之间,却如何能拜她为师?

兰芷若思忖间,白衣老妇——玄冰神姥已冷哼一声道:“这野小子来此,是你老和尚的主意么?”

灵隐神僧眼见玄冰神姥终于肯开口说话了,他深知她的脾气,但凡肯开口说话,事情便有转机了,于是连忙陪笑道:“不错,果然是老衲的主意,情非得已,还望玄冰施主见谅。”

玄冰神姥却依然一脸寒霜,冷哼道:“连你老和尚也不知玄冰峰的规矩么?”

灵隐神僧一听,见玄冰神姥手握司马龙的紫龙剑,连兰芷若佩剑也不知所踪,登时醒悟,忙向玄冰神姥陪笑道:“是,是,老衲一时疏忽,忘了吩咐彼等,上玄冰峰万不可身携武器,犯了玄冰施主的大忌,错在老衲,不知者不罪,万望饶恕彼等冒犯之过。”

玄冰神姥冷冷的道:“你老和尚着其上玄冰峰干么?”

灵隐神僧陪笑道:“欲着姓兰的姑娘拜玄冰施主为师。”

玄冰神姥冷冷道:“为甚千里遥遥,来拜我为师?”

灵隐神僧一听,不由叹了口气,道:“玄冰施主难道忘了数十年前玉仙之事么?”

未等灵隐神僧说完,刚听到“玉仙”二字,玄冰神姥的脸上便雪上加霜,隐隐然已露出凛凛杀气,显然这“玉仙”二字,与她及灵隐神僧均有极深渊源。玄冰神姥目露杀机,厉声道:“你……老和尚乃为玉仙……这小妖精而来么,哼哼!”眼见灵隐神僧的回话稍有差池,立刻便有一番惨酷厮杀了。

灵隐神僧苦笑点头道:“不错,也可以说是如此吧!”

玄冰神姥不料灵隐神僧如此坦承,她手中的紫龙剑突然铮铮鸣响,显然玄冰神姥的怒火化作真气内力,已把这柄通灵之剑的剑气激荡了。玄冰神姥冷笑道:“你欲为这贱女人向我兴师问罪么?数十年仍不忘旧情,为她而出头么?嘿嘿!”

兰芷若在一旁一听,不由傻了眼,一暗道:这是怎的了?怎地忽然又扯上一位“玉仙”的高人了?玄冰神姥似对这“玉仙”有莫大怨恨,灵隐前辈不幸扯上了她,岂非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么?今日之事却如何善了?

兰芷若心中又惊又急,她深知玄冰神姥的功力绝不在灵隐神僧之下,而且更有大猿猴的相助,每一头大猿猴均可当一名武林高手使用,除了现场的四头外,尚不知暗地里隐有多少,玄冰神姥连天神谷半人半兽怪物亦可降服,她驯服一千几百大猿猴简直易如反掌,若一齐杀了出来,不但龙哥哥与自己难逃分尸之危,连灵隐前辈只怕也难逃劫数了。

兰芷若慌急之下,心中恨不得灵隐神僧快点婉言解释清楚,以消去玄冰神姥的怒火,不然今日必定凶多吉少,大限难逃了。

不料兰芷若满怀期待之际,灵隐神僧却坦然点头道:“不错,老衲的确是因玉仙之事而来,不过内情复杂,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,容老衲稍后细述。且请先把司马施主放了,再作商议,好么?”

灵隐神僧这一坦然承认,兰芷若心料糟了,这必定更惹玄冰神姥怒火爆发了。

却不料玄冰神姥一听,居然没有发作,反而沉默不语,目光灼灼的盯住灵隐神僧,似在审度他所说的真伪,终于神色略为一宽,微一点头道:“哼!既然是老和尚你的主意,携剑闯山之罪可恕,但玄冰峰岂容等闲之辈上来?这野小子若不露一手给老身瞧瞧,以判断他是否有资格上我玄冰峰,传将出去,玄冰峰的名头岂非被他挫低了!”

兰芷若忙求道:“玄冰前辈已把龙哥哥的剑没收了,他赤手空拳,如何露一手啊?”

玄冰神姥冷笑道:“你这女娃儿,心牵这野小子,是不是?”

兰芷若俏脸一红,却毫不畏缩,断然点头道:“是又怎样?玄冰老前辈难道连男女相悦也算有罪么?”

玄冰神姥一听,似笑非笑道:“很好,你这女娃儿性真情切,心地良善,看来这野小子也绝非奸恶之徒,老身瞧你女娃儿的面上,便破例准他以自身武功,自行脱困便了!”

玄冰神姥说罢,伸指稍屈,然后向司马龙这面一弹,一股奇寒真气已向司马龙的腕部合谷穴射至。其实司马龙腕部的合谷穴,已被灵隐神僧的龙吟啸声相助冲开了,此时他正凝运“风流神功”,以便震开四头大猿猴的抓扯,玄冰神姥弹指射至的奇寒真气,本意乃替他解穴,但穴道已解,便直冲而入,与司马龙体内的“风流真气”相遇,一冷一热,登时激发“风流真气”激射而出,司马龙但感胸腹涨闷,不泄不快,不由大吼一声,奋臂一振,竟把四头力可撕裂虎豹的大猿猴震开一丈有余。

四头大猿猴似被轮番而来的绝顶神功震慑了,哇哇的怪叫,缩到一旁去了。

玄冰神姥目睹之下,她自然亦不知司马龙刚才穴道已解,还以为是自己的弹指真气把他的穴道解了,甫解穴道,他便可神功爆发,一下震开四头大猿猴,就连玄冰神姥也并非易事。因此她寒如冰霜的脸上,不禁也闪过一丝暖意,道:“唔,这还像点样子,勉强合格上玄冰峰了,至于这女娃儿么……”

兰芷若见玄冰神姥目光转向她射来,不由大惊叫道:“玄冰前辈,我兰芷若自问绝无龙哥哥如此功力,你欲考究我,只好另选其他试题了!”

玄冰神姥似乎甚喜兰芷若的率直良善,她一听,居然并不生气,反而微一点头道:“你既然坦承与这野小子关系非比寻常,也不必再考究于你,一切便着落在这野小子身上便了。”

玄冰神姥说罢,也不打话,转身便向林间的屋子走去,那四头大猿猴一见,也呼地一下四散而去了。

司马龙、兰芷若此时才来得及向灵隐神僧拜见,然后道:“玄冰前辈似拒人千里,兰妹拜师之事,只怕难之极了!”

灵隐神僧却微微一笑道:“玄冰神姥的怒气,乃冲我老和尚而发,于你等并无相干,她既没下逐客令,显见此事仍有转机,事不宜迟,快随她进屋拜见去吧!”

司马龙、兰芷若一听,不敢怠慢,连忙随后走进屋内。

屋内陈设简单却极为整洁,一切均天然而成,例如冰床、冰椅、冰枱等,屋子的四壁也覆满一层厚厚的冰雪,简直是一个冰的世界。

司马龙、兰芷若走进来时,玄冰神姥正端坐在当中的一张冰椅上,纹丝不动,凝坐如冰,单是这等抗寒的无尚功力,便令人叹为观止了。

司马龙、兰芷若一见,心中对玄冰神姥的芥蒂不由尽被敬佩取代了,两人走到她面前,跪下便拜,一个口称“玄冰前辈”,一个口称“徒儿拜见师傅”!

不料玄冰神姥伸手一抬,一团奇寒真气,便猛地令司马龙和兰芷若打了个寒噤,随即身不由己,被托了起来,再也拜不下去。

司马龙、兰芷若正不知如何是好,幸而此时灵隐神僧已大步而进了。

灵隐神僧见状,便知玄冰神姥余恨未消,不由叹了口气道:“把一口怨气,发泄到后辈身上,这又何苦哉?有甚怨气,一切由老衲承受便了。”

玄冰神姥一听,冷哼一声,忽然向司马龙和兰芷若招一招手道:“你二人且坐下,听听一段武林逸事,然后再下个结论,看我玄冰神姥该如何处置这老和尚!”

司马龙、兰芷若一听,不由神色极为尴尬,坐又不是,不坐又不是,夹在这当世两大高人之间,这滋味难受极了。

灵隐神僧叹了口气,向司马龙、兰芷若苦笑道:“玄冰施主一口恶气久积,你两人便坐下,任由她发泄一下吧。”

司马龙、兰芷若无奈,只好各自在一张冰椅上坐下了,立刻便有一股凛烈的寒气袭上身来,非拚命运功相抗不可,竟连说话的余暇也没有了,因为稍一分神,寒气便透心而入,浑身血液似被冻凝,岂敢有丝毫分心?

玄冰神姥也不理会司马龙、兰芷若正运功苦苦与奇寒相抗,瞥一眼灵隐神僧,忽然竟幽幽的叹了口气,道:“你……你今日到此,竟连坐一坐我亲手所制的枱椅也不肯么?”此时她的神色幽怨,其状有如一位怀春少女,正面对久别的恋人似的,这等神情呈现于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脸上,当真怪异之极。

司马龙、兰芷若见状欲笑,但绝不敢笑,亦不能笑,因为只要一笑,真气骤泄,浑身的血脉非冻凝不可了。

不料平素凛然如神的灵隐神僧,此时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,陪笑道:“你……你要我坐,我……我便坐吧了!”说着,灵隐神僧果然在玄冰神姥对面的冰床上坐下了。

冰床的寒气比冰椅自然更强烈数倍,不过灵隐神僧却依然神色自若,浑不以为意。显然他的内力之高,抗寒能力之强,并不在玄冰神姥之下。

玄冰神姥一见,寒若冰霜的脸上,竟然又浮出一丝慰意,她微点头,道:“哼,算你尚能把持,数十年了,仍能保住童子之身……”

灵隐神僧亦连忙陪笑道:“你也好极了!鹤发童颜,此乃真身未破之象也。”

玄冰神姥和灵隐神僧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,司马龙和兰芷若虽难明究竟,但亦知两人昔日必有极深渊源,否则绝不会说出这等男女私秘之话题。

此时但见玄冰神姥不再理会灵隐神僧,却霍地转过脸来,向司马龙、兰芷若道:“你两人可小心听着了,待会判断有差,不但所求难达,便欲活着离开玄冰峰,只怕也千难万难,知道么?”

司马龙、兰芷若一听,心中不由又好笑又好气,暗道:玄冰神姥的脾气当真古怪之极,普天下哪有这等“听故事而定生死”的道理?但亦知不答应也是不行的了,无奈只好拚命点头,以示答应,因为两人正苦苦运功抗寒,那敢开口泄气?

玄冰神姥毫不理会,自管滔滔不绝的说出一段曲折离奇的武林恩怨逸事。

× × ×

数十年前,江湖中有一对好姐妹,年龄稍大为姐的叫玉仙,年小的叫玉冰,两人不但是胞生姐妹,而且同拜于同一位师傅云中子门下,分获授一冷一热两门神功。

玉仙获授的是热功,叫“赤玉神功”;玉冰获授的是冷功,叫“玄冰神功”。两人资质均极佳,入门十年,获授的神功便即大成。师傅云中子仙逝后,姐妹二人便联袂闯荡江湖了。

玉仙、玉冰姐妹两人,在江湖闯荡经年,均打响了名头,玉仙被江湖中人尊为“赤玉仙子”,玉冰则被称为“玄冰神女”。

不知不觉,两女均年达廿六七了,但均云英未嫁,犹为处女之身,因为两女均眼高于顶,江湖中等闲男子岂能入得彼等眼中?两女却也不急,若非天降奇缘,两女大有终生不嫁,相依为命之意了。

这一日,两女偶然路经一座奇峰,名叫桃源峰,霎时两女均被桃源峰的美景迷住了。

但见疾流夺谷而出,沿涧入谷里许,突见乱石塞谷断流,有巨石相倚成洞,曲转而上,上有石门刻字:樵子观弈,渔郞问津。

赤玉仙子玉仙、玄冰神女玉冰,目睹石门上刻字,均不由芳心一跳,原来刻字笔力雄健,意味深长,均以大力金刚指力刻上,显见刻字之人,不但武功绝顶,且文才惊世,必定是武林中一位隐世高人。

两女此时但感心中一阵渴盼,均盼与刻字奇人相见一聚。但女孩儿家心事,碰上这等微妙的男女私隐,那是决不会透露的,虽亲如同胞姐妹亦不例外。

两女相视一笑,不约而同走过石门,但见前面豁然开朗,四山环绕中有田园十数亩,更有庐舍、桃园、竹林、石池、小涧,乍一回头,并无来处,好一座洞天福地桃源峰!

两女正暗自神往,忽地破空声啸鸣,响声未绝,一团白色人影,便如天外飞鸿,在半空中回旋一周,然后疾降而下,稳站于两女面前。两女心中均暗道:单凭这一手绝世轻功,便足以傲视武林了。

两女再向白衣人一看,芳心更不由突突一跳,女儿家的春心不由被强烈的撩动了。

但见白衣人竟是一位年方五十许的男士,只见他面如朗月,双目神光炯炯恍似天外飞来的英俊豪杰!

白衣男子定睛向两位姑娘一瞧,便拱手道:“请问两位姑娘,为何擅闯在下所筑之桃源居?”

赤玉仙子美目一闪,便凝注于白衣男子身上,眼神炽烈如火,喃喃的道:“好轻功!好英俊!好文才!好眼力!好仙居!当今世上所有优点,为何全集于你一人身上了?”

玄冰神女却含羞脉脉的一笑,向白衣男子瞟一眼,这才道:“我姐妹不知这是大侠的仙居啊,请大侠原谅误闯之罪,但这小桃源居果然是人间仙境,委实人见人爱啊!”

白衣男子但觉这两位女子,一位热烈如火,一个温雅冷柔,各有所长,但均令普天下男子心弦震荡。

自这一天相遇,日后便常来常往,后来,白衣男子发觉,两位姑娘均对他暗生爱意,但鱼与熊掌,均同样珍美,他也不知如何去取舍了。

但就因白衣男子这一念之差,犹豫不决,便惹出武林一场弥天浩劫了。

不久赤玉仙子和玄冰神女,为了争夺白衣男子,以及能够独自留在桃源峰陪伴他,竟私下决斗定夺,胜者留下,败者远走他方。

玄冰神女与赤玉仙子功力相若,且犹胜之,但她心性温雅冷柔,不似赤玉仙子火烈狠辣。因此在一百招上,玄冰神女本可一剑刺瞎赤玉仙子的双眼,但念在姐妹之情,不忍伤她,疾速收剑。

不料赤玉仙子趁机一剑狠刺,刺穿了玄冰神女的肩胛!当下玄冰神女剧痛之下,手中剑脱飞而去。

玄冰神女既痛姐妹之情竟难抵男女之爱,又恨赤玉仙子出手狠辣,不念骨肉之情,几乎把她一条手臂废了,羞辱痛恨之下,便不辞而别,远走他方去了。

白衣男子云游而回,这才知桃源峰情海翻波,他此时才发觉自己真正喜欢的是玄冰神女,不禁怒斥赤玉仙子,发誓永不与她相见。然后四出寻访玄冰神女的下落,可惜遍寻不获,白衣男子痛苦万分,但又无可奈何,后来干脆连桃源峰也不回去了,撇下赤玉仙子,独自云游四方去了。

玄冰神姥说到此处,幽幽的叹了口气,忽地戛然而止。

灵隐神僧此时神色黯然,也不知是喜是乐是悲是悔?

司马龙和兰芷若听了这一段武林逸事,心中已明白了一半,心中不由一热,座下的冰椅不觉也寒气顿减了,也因此两人居然可以开口说话了。

兰芷若心中很替那“玄冰神女”难过,她心思一阵翻涌,不由发声问道:“请问玄冰前辈,那玄冰神女后来怎样了?那白衣男子后来找到她么?”

玄冰神姥目注兰芷若一眼,道:“那玄冰神女心灰意冷,发誓从此永不与男子相见,便选了一处与她所练的冷功相配的地方,隐居下来,她恨极有人以剑伤她,便发下毒誓,但凡有携武器之男女,擅闯她居住的禁地,便非死不可了……至于那白衣男子的下落,事后我也懒得去追究了,你这娃儿,欲知究竟,便向这老和尚发问吧!”

兰芷若一听,眼向灵隐神僧瞟去,她冰雪聪明,眼见灵隐神僧的神色,不由又多明白二分了。

灵隐神僧眼睑低垂,但不视而知,兰芷若疑问的眼线正向他瞟来,不待她发问,便已微叹口气,道:“那白衣男子经此打击,亦心灰意冷,顿悟前非,深感情之害人,至深至极,于是转投空门,在昆仑山遇上一位佛门高僧,获授佛门禅功,并获赐名为‘灵隐’……”

灵隐神僧话音未落,兰芷若已忍不住低呼一声道:“那白衣男子,原来是灵隐前辈你老人家也!”她一顿,又恍然悟道:“那玄冰神女,便必定是玄冰神姥前辈啦!只是那赤玉仙子后来不知如何了?”

灵隐神僧喟然叹道:“老衲当日不知情之害人,至深至烈,一念之差,便惹出江湖一场弥天浩劫了……那赤玉仙子见老衲当年舍她而去,一怒之下,便于桃源峰创立赤焰蛇仙门,发誓杀尽天下年轻男子,她手下有五大弟子,七煞蛇女和阴阳怪不过是其中二名而已,尚有更厉害的大弟子桃花姬,二弟子梅花姬,三弟子李花姬,桃、李、梅三妖姬,武功妖术均在七煞蛇女和阴阳怪之上,再加上赤焰蛇仙子的惊世武功,当今武林各门各派,皆非其敌,手下年轻子弟,已被赤焰蛇仙门以妖法害死近千百人之多了……哎,这一场浩劫,穷根究底,老衲亦难辞其咎,因此目下唯有设法补救,以期消解这一场武林浩劫了!”

灵隐神僧说罢,唏嘘不已。玄冰神姥的脸上,此时又罩上寒霜了,她瞧也不瞧灵隐神僧,冷冷的道:“你去化解武林浩劫罢了,却闯上玄冰峰来干么?”

灵隐神僧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天缘注定,此时也届彼此会面,作了断之时矣!”

玄冰神姥冷哼道:“彼此为甚尚要会面?”

灵隐神僧叹气道:“赤焰蛇仙门固然厉害,赤焰蛇仙门的赤焰神仙功更无人可抗拒,但普天下尚有玄冰施主的玄冰冷功可克制她。”

玄冰神姥重重的哼了一声道:“因此你便着这女娃儿上玄冰峰,拜我为师,欲把玄冰冷功偷偷学了去对付赤焰蛇仙门么?哼!”

灵隐神僧不敢回话,因为他深知玄冰神姥余恨未消,一口恶气待机发泄,若把她惹翻了,那便天皇老子亦难令她改变主意了!

不料此时兰芷若却笑着接口道:“玄冰神姥前辈此言差矣!”

兰芷若此言甫出,不但司马龙暗叫不好,连灵隐神僧亦脸色一变,一暗道:这女娃儿不知好歹,竟敢直道玄冰神姥之非,若把她激怒了,不但拜师不成,只怕连生离此地亦大成疑问了!这却如何善了?

却不料玄冰神姥并没被激怒,反而目注兰芷若,她似笑非笑的轻声道:“噢?你这女娃儿,果然胆大包天啊!我问你,我所说如何差了?”

兰芷若格格一笑道:“其一,灵隐前辈乃着晚辈上山拜师学艺,光明正大,并非偷偷摸摸也。其二,灵隐前辈此来玄冰峰,欲借玄冰前辈之力,化解武林浩劫,不过是其中一个来意吧了!”

玄冰神姥似怒非怒,似笑非笑的盯着兰芷若道:“你这女娃儿,牙尖嘴利,你且说说,他尚有甚么其他来意?”

兰芷若微带羞怯又略带惊喜,道:“灵隐前辈既然在晚辈等面前,坦承自己便是当年那白衣男子,亦即认同玄冰前辈刚才所言,当年他喜欢的是玄冰神女,因她不辞而别,才心灰意冷,转投禅门,也因此才激怒赤玉仙子,终惹出现今一场武林浩劫啊,因此灵隐前辈此行尚有向玄冰前辈忏悔之意也。”

玄冰神姥一听,目中闪过一丝喜悦,盯着灵隐大师,道:“你……你真的是有此来意么?”玄冰神姥此时热切之情,溢于言表,显然这话已隐于心中数十年,今日才有机会求证。

灵隐神僧一听,目睹玄冰神姥热切之情,心中亦不由一荡,这种心境在他数十年的禅功修为中,已极为罕见了,吓得他连忙低首垂目,喃喃道:“阿弥陀佛,善哉,善哉,往事如烟,早化作一场空梦矣,尚提它作甚?一切只怪老僧当年一念之差,至铸成今日之大错,若能补赎于一二,则老僧死而无憾矣!”

玄冰神姥一听,便知灵隐神僧乃由衷而发,并非有求于她,才故意如此,心中不由又一热,这一股热力非同小可,缓缓便把久积她心中数十年的寒冰郁结化解了,她目中又闪过一丝真情毕露的喜悦。她似幽似怨的瞟了灵隐神僧一眼,忽然转向兰芷若,微带笑意道:“很好!你这女娃儿,今日助我解开了数十年的郁结,我曾经发誓,谁助我解开此郁结,便可由彼提一个要求,你可以说了,但记住,仅可提一个要求而已!”

灵隐神僧一听,便知玄冰神姥已有收兰芷若为徒之一意了,心中不由一喜,忙向兰芷若示意,着她赶紧提出拜师学艺的要求。

不料兰芷若却含笑道:“晚辈先谢过玄冰前辈成全之意,但晚辈只要求前辈解开一个难题而已。”

玄冰神姥一听,微感不悦,她原来果有收兰芷若为徒之意,只要她趁机提出拜师的要求,玄冰神姥也就一口答应了,因为她发觉,兰芷若的性儿,竟与她当年有相同之处,也是承受她玄冰门衣朱的最佳人选,玄冰神姥不由微叹口气,道:“你欲解难题,这要求一旦解决,你便不可再提第二个要求了,你可知道吗?”

兰芷若微笑道:“晚辈知道。”

玄冰神姥无奈道:“那好吧!你便把你的难题说出来吧!”

兰芷若并不理会灵隐神僧的暗示,也对司马龙因她不提拜师要求而大急的神色并不加理会,她坦然的迎着玄冰神姥逼视的目光,道:“晚辈请教玄冰前辈,目下这场武林浩劫,到底其祸根在于何处呢?”

玄冰神姥一听,目中精光一现,道:“这一场浩劫,乃由赤焰蛇仙门挑起的,罪魁祸首自然是赤焰蛇仙子了!”

兰芷若一听却微一摇头道:“赤焰蛇仙子固难辞其咎,但为甚赤焰蛇仙子会挑起这场武林浩劫?这其根源何在呢?”

玄冰神姥半晌不语,她似乎又在忆想当年的恩怨纠缠事了,好一会,她才向兰芷若沉声道:“你这娃儿,绕来绕去,仍然跳不出这个圈子,我早就有言在先,是非恩怨由你等旁观者判断嘛,哼哼,你且说说,说中了,我或许破例再满足你一个要求,若说不中,你便休想生离玄冰峰了!”

兰芷若一听,却毫不畏惧,依然由着她的心性去作判断,朗声道:“依晚辈之见,赤焰蛇仙子之所以挑起这场武林浩劫,玄冰前辈也有其责难脱啊!”

兰芷若此言一出,不但司马龙神色大变,心中一阵惊急,料想此言必定惹怒玄冰神姥了,灵隐神僧亦不由叹了口气,暗道:今日之事只怕难于善了!

果然玄冰神姥脸色一沉道:“嘿嘿!赤焰蛇仙子自作孽罢了,我玄冰神姥有甚其责难逃了?”

兰芷若从容道:“那么请问玄冰前辈,当年前辈未与赤焰蛇仙子决斗之前,是否已察觉,那白衣男子真正喜欢的是玄冰前辈你呢?”

玄冰神姥一听,神色一阵忸怩,终于仍忍不住得一意的道:“哼!当然啦!不然我为甚会容让她三分了?”

兰芷若微微一笑道:“这便是了,既然玄冰前辈已知白衣男子真正喜欢的是你,又为甚不理白衣男子的感受及打击,忽然不辞而别?玄冰前辈这一走啊,必然对白衣男子打击惨酷,他一悔一怒一气之下,自然把恶气发泄于赤焰蛇仙子身上,甚至也一去不返,这对赤焰蛇仙子的打击何等惨烈?这便难怪她一怒之下,立誓要杀尽天下所有年轻男子了!”

玄冰神姥脸色忽红忽青,幻变不已,好一会,忽然接口喃喃道:“如此说来,当日乃因我一时负气,终铸成今日之大错了……嘿嘿!”

兰芷若毫不畏惧,又坦然道:“当日之失,的确是造成今日大错原因之一,但并非主要原因,一切皆由赤焰蛇仙子其性太偏激暴烈所致。”

玄冰神姥一听,眼神不由一亮,目注兰芷若,就如瞧着一块珍宝似的热切,好一会,她才喃喃的道:“你这娃儿,居然敢在玄冰神姥面前直论恩怨是非!好,很好!依你之见,玄冰神姥今时今日当如何自处?”

兰芷若一听,欣然一笑道:“这很容易啊,玄冰前辈,只须想办法化解这一场武林浩劫,昔日的一点过失,也就可以补赎有余啦!”

玄冰神姥喃喃道:“如此一来,我便非要与当年那白衣男子……再度携手合作,重出江湖,以化解这一段积年恩怨了?”

兰芷若格格一笑道:“若然如此,天下武林便有福矣!而且必可在昔日那段武林逸事上,再添写一笔千秋美妙佳话哩!”

玄冰神姥一听,由衷的笑了,她目注兰芷若,眼光已变得异样亲切,就有如娘亲瞧见讨其欢心的女儿。好一会,她忽然把手中的紫龙剑以指力一弹而出。

紫龙剑呼啸而出,一沉而下,绕兰芷若坐着的冰椅旋了一匝,兰芷若但感身下一空,身不由己便跪在地上了。那紫龙剑铮然作响,竟回旋到司马龙面前,司马龙伸手接住了。

兰芷若和司马龙微感惊讶之际,灵隐神僧便已呵呵一笑而起,道:“善哉,善哉,玄冰神姥已露收徒之意,兰姑娘尚不快点拜师么!”

兰芷若一听,登时醒悟,连忙向玄冰神姥行了拜师大礼,口称“师傅,徒儿兰芷若拜见”不迭。

玄冰神姥坦然而受,末了才欣然道:“兰儿起来,我今日既收你为徒,玄冰门的衣朱便靠你发扬光大,你须勤学苦练,莫折辱了玄冰神姥的名头!知道么?”

兰芷若连忙唯唯答应了。

灵隐神僧此时呵呵一笑道:“善哉,善哉,今日终能化干戈为玉帛,彼此同为一家人,当真可喜可贺!”

不料玄冰神姥狠狠的瞪了灵隐神僧一眼,似嗔似怒似怨的咤道:“你……谁跟你一家子了?”

灵隐神僧含笑不语,他不必再细思,便可断定玄冰神姥心中的冰霜已然融解,因为他从玄冰神姥此时的神态,忽然发现了当年那位绝代佳人玉冰的影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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